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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往小说网www.xw0.cc提供的《凝辛夷谢晏兮》160-170(第16/21页)
不是傻子,咬了咬牙,道:“说吧,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“想让你做的事情挺多。”凝辛夷丢过去一颗药丸,盯着他视死如归地咽了下去,然后才伸出手,道:“先送我两只虚芥影魅。”
这倒是不难,司空不迟问:“还有呢?”
凝辛夷想了想:“告诉你爹,我来杀谢尽崖了。就在今夜。”
司空不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。
第169章 谢家的人是人,白沙堤……
虚芥影魅悄无声息地没入地底影子之中,如一团泥沼深影般滑入了凝家别院之中。
宿绮云东倒西歪地斜在桌子上,打了个大大的哈欠:“真要杀?就今夜?”
“当然是骗司空不迟的。”凝辛夷从地面的影子里面面色嫌弃地提起另一只虚芥影魅,对视片刻,一松手,那一滩影魅又像是泥巴一样被摔在了地上:“劳烦你赶路这么急,总不能只让马儿跑,不让马儿吃草。你且去休息,这里我守着。”
“你?”宿绮云掀起眼皮,看了眼凝辛夷,又看了眼不远处抱剑而立的善渊,总觉得这两人看起来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奇怪。但她实在太累了,眼皮耷拉下去,努力了几次都没睁开,末了只丢了个白瓷瓶出去:“对了,记得给程祈年那小子服药解毒。”
然后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了。
凝辛夷扯着虚芥影魅的手指蓦地顿住。
宿绮云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,凝辛夷知道她累极,此刻睡去,已是睡熟,却竟依然不敢侧脸看她。
少顷,她俯身将宿绮云打横抱了起来,放在了另一间草屋的床上,给她盖上被子,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,才重新出来。
“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?”善渊轻声问。
凝辛夷的手指触碰到桌子上那个白瓷瓶,将它放在了桌子正中:“等她醒来,看到解药依然在这里,她自己就会懂的。”
善渊沉默下来。
他坐在凝辛夷对面的位置,目光却没有落在她身上,而是透向了饶是在此处,也依稀可辨的玄天白塔。
“谢尽崖的祖父谢巡曾任前朝大邺的太子太傅。他的学生,便是大邺覆灭前的最后一任皇帝,姬珩。姬珩在位之时,当今圣上乃是成王,他的封地在龙溪郡与池庐郡一带。而这两个地方,正是昔日北地最显赫的两个大族,龙溪凝氏与池庐九方氏。”少顷,善渊淡淡开口,他语气平静,让人丝毫察觉不出,他言语中其实已经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自己的亲生父亲:“如今成王的确已成王,这两族分明都有从龙之功,却唯有龙溪凝氏随驾南渡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凝辛夷知道善渊定然不是无的放矢地突然提及这件事,她回忆片刻,道:“我在东序书院念书时,夫子也曾提及此事。说是因为池庐郡本就毗邻北满,当时北满从南下侵邺,早就将池庐郡占了,九方一族悍不畏死,死守池庐郡,掩护了大半池庐军的百姓撤离,直至他们的最后一丝血都流尽。”
“的确如此。”善渊颔首:“九方氏心中有大义,有家国,有天下,世间任谁提及,都钦佩在心,铭感于内,当今圣上在坐稳龙椅后,也数次追封过九方氏。”
“身前身后名固然重要,这些追封却已经不能落在九方氏身上了。”凝辛夷轻轻叹了口气:“圣上此举,说到底,还是为了笼络人心,彰显仁德罢了。”
“此乃其一。”善渊的手指轻轻扣在石桌上:“除此之外,这世间其实还有一位人人皆知,却几乎无人知晓的九方氏。”
凝辛夷心道这是什么古怪形容。她不接善渊的话,只挑了挑眉,等待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极少有人知道,玄天白塔上的那位青穹国师,姓九方,全名正是九方青穹。”善渊的目光重新落向了那白塔:“还记得程祈年给我的机关木球吗?”
凝辛夷一愣。
青穹国师……竟然是九方氏的后人。
她也看向了那座分明是她自小看到大的白塔,却莫名觉得,这一次看的时候,总觉得那白色有些眼熟,有些让人眩晕,还有些亲切,最关键的是,那白塔好似要比她记忆中的要高许多。
奇怪,玄天白塔自建成以来就是这么高,像是神都最不会移动的磐石,她哪来的这种蹊跷印象?
“岳十安以血书说,两仪菩提大阵乃是返魂阵,而那座玄天白塔的作用……便是镇阵。所以我在想,那白塔里,究竟有什么。”善渊的眼瞳微冷:“待得谢家事了,总要敲开白塔的门,进去一探究竟。”
以玄天白塔为中心,周遭方圆一里都无人能接近,凝辛夷将要出口,却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善渊要去,肯定不可能是常规手段去。
她的脑中倏而又想起了那日善渊刚刚看到血书时唇边的讥笑,口中的喃喃,反复提及的“星象”二字,直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。
但好奇也只是一瞬,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,便听善渊问道:“你呢?”
凝辛夷这才反应过来,善渊原来这是在开诚布公地告诉她,他接下来的打算。
真是好笑,她与他能够十指相牵时,却几乎从未有过这样的交谈,反而偏偏是这种时候,他却会静静地坐在这里,告诉她,他将要去做什么。
“你去白塔送死,我可不会帮你收尸。”凝辛夷扫了善渊一眼,并不回答他的问题:“你我结契,死慢点。”
善渊眼神微黯,唇边却还带着笑:“你也是。”
凝辛夷牵了牵唇角,站起身来:“去叫醒阿满吧。”
善渊却是一愣:“真要今晚动手?不是说骗司空不迟的?”
“是骗宿绮云的。”凝辛夷俯身,在院中点燃一只安神香,慢慢道:“谢家之事,当终于你我与阿满之手,总不能让她也满手血腥。而且,不是今晚,是现在,我的人到了。”
善渊本也无意让旁人卷入其中,只是推开谢玄衣的门前,到底驻足一瞬:“我还以为是你试探司空家的障眼法……若是司空遮真的来了呢?”
“言出法随,说了今夜,就是今夜。”凝辛夷笑了笑,轻描淡写道:“司空遮若是来,就正好连他一起杀。司空家实在罪孽深重,无论来的是谁,都死不足惜。至于谢尽崖谢伯父……”
她手中九点烟在指间灵巧地转过一圈,然后轻轻插在了面前的石凳上,便见那坚硬石块竟然如豆腐一般被戳开了一截小洞:“无论他行事究竟有什么借口,什么苦衷,但谢家的人是人,白沙堤的村民,也是人。”
善渊没有回头,只是勾唇笑了笑。屋檐的阴影将他的面容割成了两半,他的浅瞳也被沾染上了如墨的晦涩。
他能感觉到身后少女激荡的杀意和强压的愤怒,那是他太过熟悉的、被他始终按在血脉之中的情绪。
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尚未完全伤愈的手指,如影随形的痛意已经有些麻木,但此刻,那样的痛却像是某种苏醒的雀跃,让他推门的手轻轻颤抖。
这些时日以来,他始终与凝辛夷在一起,三清之气服帖,离火偃旗息鼓,他几乎都快要忘了杀戾满身的感觉。
如今,他方知道,原来,当她决意要去奔赴一场杀局的时候,他也血与神魂,也会跟着苏醒,再震颤。
凝辛夷说完,若有所觉地举起手中的珠子。
进入别院的虚芥影魅被杀了。
三清之气注入珠子里,光影交错,恰拼凑出一张只要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怀的脸,纵使气质与眼神都与以往大有不同,也不难认出,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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